黑灰产调查:“试药”骗局,杀死多少人“生”的希望!揭秘拿命赚钱的职业试药人
毁人的是贪婪。
都说世界上躺着就能赚钱的路子,早就写在了刑法里。
但是在现实中,如果有人把能轻轻松松赚几千块钱的方法,甩到大家的面前,估计没多少人会不动心。
“5天,赚5000块钱”
“7天,能赚8000块钱”
“白给你钱,你不要?”
说这些话的人是“职业试药人”中介,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用尽各种方法,拉你去医院做试验最新的药物。
富人拿钱买命,穷人拿命换钱!
1
11 月 6 日上午,中南大学湘雅三医院。小文卷起外套的袖子,左臂上 4 根留置针裸露了出来。
在过去的 5 夜里,她一共被抽了 23 次血。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试药,但她还是不敢看自己抽血的样子。血沿着针头流进管道,像突然水龙头一下子开到最大似的,深红色的血一下冲进试管里,在试管里溅得到处都是。
血红得暗沉,流得丑陋,试管里充斥着钱的味道。
抽完这一管,小文就可以离开全封闭的病房,拿到 9000 的报酬。然后坐动车,去另一个城市,报名下一次「试药」实验。
今年 19 岁的小文,来自湖南东南部的一个小城市。
2000 年出生的她,在同批参加体检的志愿者中年龄最小。她喜欢蹦极、坐过山车,不喜欢稳定的工作。 她说:「过山车在起伏中飞速前进,可以让人感觉到自由。」
在中国,有 50 万人活在这种「自由」中,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职业试药人。
「来钱太快了,在医院躺几天就可以拿几千块,可以抵别人一个月的工资。」
受访者小文左臂刚抽完 3 管血。她左手一直拿着手机在刷「京东」,右手拿着棉签按压着手臂上的针眼。
小文搜索了一下 iPhone 最新款的 11 pro max,又搜索了 iPhone X,5769,差不多她这次试药的拿到的酬劳。
她在 iPhone 11 pro max 和iPhone X 之间纠结了几十秒,没看性能参数,也没看买家评价,就盯着价钱,一直在思考着。
没过多久,她付了钱,地址填的是学校宿舍,买了最新款的 iPhone 暗夜绿,1 万出头,想选分期,但是「京东白条」额度不够,只好选储蓄卡付款。
小文试药的病床
小文今年大二,这是她第三次试药,累计收入已经破万。打算寒假干一票大的,赚个 1 万多块,再给自己换一台新的「外星人」电脑。
「现在那个电脑太差了,打游戏很卡,显卡也不好,打算二手卖了,然后拿寒假赚的钱,再买台新的。」
记者问她:知道试药的风险吗?她看着自己刚下的手机订单,满意地笑了笑。
「没什么风险啦,中介说了,两三个月药物就排出体外了。而且身边有好几个同学都在做这个,他们也没啥事儿啊。
有一个同学一个月就能赚一万多,在学校外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生活过得可滋润了。」
「一万多?」
「对,他很经常做,请同学代课,然后自己全国各地跑,他是专业的,是职业试药人。我也打算毕业做职业试药人,来钱快。」
在中国,这样的「职业试药人」,人数已经超过了 50 万。他们依附在医学实验下生存,被称为人体「小白鼠」。
他们高频地参与药物实验,体内累积了多种毒素,遗留了各种后遗症:心悸、呕吐、肥胖、面部瘫痪……
2
从高三开始,我的花呗额度就有六千了,借呗额度更是高达一万二。
因为不用看到真金白银的钱,花起来也不觉得心疼,只是到了每个月的还款日时,面对着一大笔账单,才会追悔莫及。
家里情况虽然过得去,但父母也仅仅是普通的工人,每年光是要支撑起一家的生活已是勉为其难了。
我不敢跟家人提起,于是,只能拆东墙补西墙,花呗分期、借呗借了又借去垫上之前的欠款。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我欠下了将近两万的钱,每个月要还两三千,可我上大学的生活费,一个月也只有一千八。
我试着在课余时间去给人代课、兼职,或者写稿,但即使这样,一千来块也只是杯水车薪。
后来,之前跟我买过东西的人突然当起了试药中介,在朋友圈发布了一条招募试药人的消息,报酬从两千到三万不等。
我立马上网查了临床试药的风险,一般能顺利达到试药的步骤的试验都是已经过层层考验的。风险和补偿金成正比,金额越高,风险越大。
虽然那时我没有立即投身试药,但至少在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也许有一天,这个希望能拯救我的一屁股债。
又过了几个月,利息叠加,已经到了我无法承受的地步了,但我还是不敢跟家里说,想着自己努力点多赚点钱,假期再兼职回血,慢慢填上这个天坑。
我对临床试药的态度在之后的几次电话后骤然大变。
淘宝借呗催债电话一直没有停过,从一开始的机器人到最后的人工电话,让我非常焦虑。
万般无奈之下,我想到了那个朋友说的试药项目。
我问了他一系列的问题,比如有什么危害,周期多长,多久能拿到钱,等等。
他比我大两岁,无意间接触到这一行业,做过几个项目,都没什么副作用,关键是来钱快,在医院住上四五天,五六千块就到手了,还包吃包住,比白领还轻松。
诱人的条件吸引了形形色色的人来参与入组,但为了保障试药人的安全,也为了药物的研究正常进行,试验会有全国联网,参加完一个项目,就得等到三个月以后才能再次入组。
也就是说,一个人一年最多做四次项目。况且,有资质开展临床试验的大多是三甲医院,有伦理委员会进行监督,安全性非常高。
在他的说服下,我很快报名了。我参与试验的是一个防治老年痴呆的药,叫普拉克索,整个试验一共住院十天,报酬六千块。虽然比起别的项目动辄上万来说,这钱不多,但至少安全。
我跟室友提过这个事情,刚开始她们也非常心动,可后来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我就没有再在她们面前提过。
在大众眼中,试药人就像小白鼠,为了钱不顾一切,像赴死。
我原本也是这样认为,但之后,我转变了我的看法。
我的试药经历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签知情同意书后的体检有最基本的硬性要求,就是身体质量,俗称BMI。
由于我偏瘦,BMI达不到规定的19以上,白白做完了一整套体检,抽血、尿检、B超、心电图……我安慰自己就当做了一次免费的全身体检吧。
过了些天,那个医院的老师联系我,说这个项目体检不合格的人数多,还缺人,让我再去复检,我说:“可是我的体重不够……”
那个老师隔了一会儿才回我:“你就放点钥匙充电宝在身上,懂不?”
我看到了消息后她又立马撤回了。
这给了我一点底气,毕竟我不像之前那样一个人孤军奋战了,这个老师某种程度上也算我的战友。
于是,去体检的那天,我特地穿了件长长的大衣,为了放手机和充电宝。我寻思着如果还是不够,我就把笔记本电脑藏在衣服里,那台电脑有三公斤。
原本抽完血就该去测身高体重的,但那个老师硬生生让我先去做完B超,之后吃完饭再来测体重,袒护的意思不能再明显了。
我全部照做了,还喝了很多水,最后站上体重秤的时候,刚刚过线。我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当天下午,我就收到了体检合格的消息。
(本图由作者提供)
深陷泥潭的人有多需要这个消息,没有经历过负债累累的人大概不会懂。
我因此请了假,怀着新奇而期待的心情到了医院。
我之后才发现,那些和我一同前去的人大多是年纪和我相仿的大学生。
检查完行李后,我们佩戴上了代表个人身份编号的腕带,领取了自己的生活洗漱用品,像部队里那样秩序井然。
我的病房包括我在内住了六人,除了我和另一个女孩,其他人都是医学生,有个已经是研究生在读。
她们的专业与此相关,所以并没有普通人那样的排斥心理,还会互相讨论着哪个医院严格,哪个项目副作用小。
在医院里,吃的饭都是经过医生审核的,每一餐都准点开餐,还要报时间,精确到分钟。但还好,每一餐的盒饭都是营养均衡而且不一样的。
入组第一天要抽血一整天,从上午八点吃完药就开始每隔一小时抽一次血,下午更是丧心病狂地每隔半小时抽一次血。
为了减小频繁抽血的麻烦,我们的手臂上被安置了留置针。
早晨空腹吃药抽血,过了几小时后,我就撑不住了。
我的体质本来就弱,很容易低血糖,十点的时候,正要轮到我抽血,结果我眼前一阵黑,头晃得厉害,赶紧跟医生说了。
三四个医生护士赶紧搀着我到了抢救室,测血糖测血压,之后给我喝了葡萄糖。
因为我体质差,所以也不好断定是因为没吃饭还是药的副作用起效。但那一批试药人有个共同的症状就是特别困,嗜睡的副作用很明显。
而后,我在抢救室休息,几个医生轮流守着我,让我觉得很安心。当时压根没有想过退出试验什么的,即使可以随时退出。
中午吃了饭后,我的精神恢复得很好,之后就没再出现过不适。
反倒是有个男生昏倒了,也有女生冒冷汗心慌,不过都是极少数,大部分人都是玩着手机。
医生也很逗,会和我们聊天,说哪里的火锅正宗,哪里的地方好玩。
之后几天,就轻松得多,每天早晚抽血两次,其余时间自己分配。
在给试药人专门使用的活动室里,有电视、麻将、扑克和无线网,有人睡觉,有人打麻将,也有人在赶毕业论文。
我站在一环内的13楼,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感慨万千。
不得不说,在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压力,不用想和人相处,因为大家都不认识,不用想吃什么,因为有人会帮你安排好。
那一层楼就像世外桃源,楼下是川流不息的街道,楼上是远离勾心斗角的天堂。
过了些天,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但出组前的检查尤其严格,尿检、心电图,其中有一个出现问题都没有办法顺利出去。
前天晚上因为太紧张亢奋,还有蚊子,我们病房硬是直到两点还睡不着,而医生早就用少有的严肃告诫我们千万要早睡,不能超过十二点,不然隔天的心电图肯定出问题。
果不其然,我们六人,有四人过不了,眼看着其他人一个一个办了出院手续,内心很焦虑却无可奈何。
我卡在了尿检的环节,所幸第二次检查的时候过了,而其他三个妹子只能等到心电图合格了才能出去。
出去后,一周内钱会到账。
经过这次神奇的体验后,我对试药早就没有了那么多偏见,也试着拉人去做项目,拉一个人进去,奖励两百到几千不等。
这些钱是试药研发的公司给医院的,有专门的人在招募试药人,有时候招募不到,就让试药中介出面,费用一层层抽下来,到了试药人这,钱就不是非常多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药都是安全的。
市面上超过一万的补贴的项目都有一定风险,听说北京上海的项目一般都是几万几万的补贴。
之后,我又了解到一个项目,对体重要求不高,BMI只要18,我心动了,周期短又安全。可是当我查了一下那家医院,心里就一直打鼓。
上网一查,不是三甲医院,网上的评价基本都是负面,还有人爆料那里的医生是承包制,跟莆田系医院有“异曲同工之妙”,有个孕妇在那被误诊,孩子流掉了才被告知。
惊心的新闻让我赶紧跟中介说有事去不了。
虽然试药有种种诱惑,但除了那些走投无路的人,没人会去冒着风险做试验,短期不会显现的毛病也许要等到很久之后才会凸显出来。
我在试药过程中遇到过一个职业试药人,三十多岁左右,但基本很多药都试过了。
有的药顺利面世,有的药无疾而终,但为了钱也为了这个有点崇高的事业,他一直辗转在各个医院。
他的发际线很高,身材微胖,有点显老,一看就是条件不很优越的那种人。如果他刚做完联网项目,隔半个月又会去不联网项目,有时候还会坐动车去另一个城市试验。
即使我不是专业的医学生,也知道这么做只会把身体搞垮,因为体内的残留药物还没代谢完就吃别的药,很难说会不会有药物的相互作用。
但他说,他以前出过车祸,颈椎不好,干不了很多重活,可是又没有学历,只能打工为生,而那些钱远远不够。
我可以理解,毕竟来试药的,除了医学生,另一部分人就是这种缺钱的社会人员。而这些人一旦试过药,知道躺着也能赚钱,便会食髓知味,一来再来。
试药项目虽不是洪水猛兽,但毕竟作用于身,代价不菲,不能因一念求利沉迷其中,长此以往必将损坏身体,后果严重。
但我只是把试药当成人生中一种特殊的体验,等我还完了债务,就会回归正常的生活,将那些在病房中眺望这个城市的日子,深埋在心底。
3
“有没有什么办法,
可以让人没有痛苦的死去。
活着好累,想离开了,可我怕痛。”
这是马小荣在2018年6月发的一条朋友圈。
两个月前刚刚做完瘤切除手术的他,
又在腹部检测出多处皮肤溃烂,最大的有4cm,
医生建议他吃靶向药,
但他已无力承担高昂的医药费。
那是他从确诊为滑膜肉瘤,
到接受治疗的整整一年时间里,第一次想到死。
走投无路之下,
他选择成为“试药族”的一员,
加入药物临床试验,
这样就可以吃到免费的靶向药。
“副作用和命比,我肯定选活命”
“试药族”这个词汇,
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概念。
但是对于身患绝症的病人来说,
这是一个关乎生存还是死亡的选择。
一款新药在上市前,
需要先在动物身上测试毒性,
然后在人身上测试安全性,
由此就产生了“试药族”。
除了一些医疗从事者和志愿者外,
试药族大部分由为了获得利益而拿自己身体做试验的人组成,
还有一些是身患重症,无力医治的人,
为了接受免费的药物治疗,而成为试药人。
马小荣就是后者中的一员。
2018年6月5日,
马小荣被确诊为滑膜肉瘤,医生告诉他,
这是一种恶性程度很高的恶性肿瘤,
病因不明,发病率约为四万分之一,
而治疗后能活5年以上的概率,仅仅只有20%-50%。
从那天起,
他就没再拔下过手背上的那根留置针。
为了手术和吃药,
他借遍了所有亲戚朋友的钱。
最后,无路可走的他,
选择成为一只“小白鼠”,
加入癌症临床药试验组,
测试未上市药品的副作用和安全性,
为药物临床检测提供数据支持。
在服用试药组免费发放的靶向药一个月后,
他因大量咳血住进了ICU,
医院随后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这是马小荣第一次住进ICU,
医生说是他吃的靶向药副作用导致的咳血。
“副作用和命比,我肯定选择命。”
马小荣无奈的说道。
但副作用可不仅仅是咳血,
与之而来的还有高血压、尿蛋白、手足综合征等,
他的双脚因为试药,早已布满了腐烂流脓的疮口,
试药组的医生只好让他退出临床试验,停止试药。
由于目前滑膜肉瘤的最佳治疗方案尚未确定,
对马小荣来说,
不让他继续试药,就相当于断了他的命。
为了活下去,
他只能再次以身试药,
为此,他加入了更多的招募试药人员的QQ群,
还一次性申请了二十多家医院的药物临床试验。
他才25岁,他从小的理想是:
赚很多钱,娶漂亮媳妇,走遍全世界。
他还一个都没有实现。
“你是大学生,怎么也干这个?”
“试药”其实是一项利国利民的事业,
它是一款新药在上市前,
面向大众的最后一道质量把关。
目前国内针对健康人群的临床试药,
总体来说有一定的安全保障,
但同时也不可避免的会伴随一定的风险。
由于是受试者在拿自身的健康做试验,
很多普通人对此都不能接受。
在志愿者又寥寥无几的情况下,
药厂通常会用高额的酬劳来提升吸引力。
高薪之下,必有人铤而走险,在刀尖上跳舞。
在这群人中,多是一些低收入人群,
但也不乏许多年轻的身影,包括在校大学生,
甚至还会有为了还校园贷,而前来试药的女生。
小晨就是其中的一员。
在文化水平普遍不高的试药圈子里,
大学毕业的小晨算是个异类。
“我们是活不下去了,不然谁会干这个?
你是大学生,还需要干这个?”
“打工被骗了三千元,最近实在生活不下去了。”
2016年12月,
在上海一家三甲医院的通道里,
23岁的小陈正在排队体检,参与一项新药的试验。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位中介。
据业内人士介绍,
新药出来后,医药企业会委托
拥有药物临床试验机构的医院进行试验,
一般费用为两三百万元。
但受人力条件限制,
医院一般不会直接招募受试人员,
于是就衍生了招募中介,他们帮医院招募试药人,
医院再通过层层体检筛选,合格后再进行试验。
几天前,
他看到中介发在试药QQ群里的招募消息来到这里。
在中介处登记完毕后,
医护人员让大家在知情同意书上签字。
在这份长达8页的知情同意书上,
有很多对普通人来说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
有不少人都是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了字,
就开始讨论起来报酬和住院天数。
关于试药的风险和副作用,却很少有人提及。
在职业试药人群体中流传着这样一个公式:
报酬÷住院天数=危险系数。
报酬越高,住院天数越短,意味着危险系数越大。
这其实并不是小晨第一次试药,4年前,
还在长沙上大学时,
小晨就通过试药挣到了1000块钱。
在药厂提供的知情同意书上,
都会明确写明,
有抽烟酗酒史、3个月内献过血、
曾经的试药史都是体检考核的重要标准。
不过,今天的试药体检,
小晨隐瞒了4年前的那次试药。
否则,他很容易被淘汰。
“你不怕他们查出来吗?”
“医院间没有联网,他们查不到的。
试药中介还问我试药完一家,
是否想去另一家试药,这肯定没有联网啊!”
在经过血检、尿检等一些体检项目之后,
小晨要等三天才能知道结果。
但这三天,他的试药日程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明天去皮肤病医院,后天去区中心医院。”
和很多试药人一样,
小晨辗转往返于各家医院,
不愿放弃任何一次试药的机会。
“一杯尿液值几万?”
“你明天有别的安排吗?没有的话赶紧过来吧。”
“我体检不是没过关吗?是不是通知错了?”
“只是一两项指标差了一点儿,无所谓的。”
这样的对话在中介和受试者之间并不罕见。
早在前几年,
国内各大医院对受试者的信息是保密的。
更不存在有资料库可以查到受试者的所有试验信息。
正是由于对试药者监管的缺乏,
有人为了赚钱,
往往在参加完一个项目后,
就又去联系中介,立马参加下一个试药项目。
在试药这个灰色链条中,
受试者、中介、药厂,每一环都可能是“造假者”。
个别中介会协助试药人通过体检:
帮助试药者隐瞒试药史;
将合格者的尿液分配给其他人;
为了帮某些高危项目招到足够的试药人,
中介还会故意压低酬劳、瞒报风险,
以此来吸引更多的试药人。
而为了顺利通过体检,
试药人也会绞尽脑汁改变体检结果:
有禁止吸烟的尿液检查时,
他们会偷偷往尿液里掺一两滴白醋,
这样就查不出有吸烟史;
经常混迹于各大医院的试药人,
会在胳膊的针眼上涂些粉底液,掩盖针孔,
就可以在另外一家医院蒙混过去。
甚至有的受试者,
因为害怕药物会对自己的身体产生影响,
会在医生面前假装吞下药物,
离开医生视线之后再吐掉。
蒙骗、审查不严、弄虚作假,
造就了试药过程中的种种漏洞。
而这些漏洞,
正在严重影响药物实验的数据分析,
进而腐蚀药品质量,对大众的药品安全造成隐患。
据国家食品药品监督局官网数据显示:
截至2016年1月21日,
因临床试验数据不真实、不完整等问题,
国家食药监总局不予批准的、药企自查申请撤回的药品注册申请高达1184个,
占要求核查总数的73%。
这些触目惊心的数字,
足以可见药物临床试验造假的严重性。
“我只是想活着……”
近两年来,
为了使试验结果科学可靠,
同时让试药者的安全得到保障,
各大医院开始建立起全覆盖的网络信息共享。
一个试药人参加过的试验项目,
会被详细的记录在系统里,随时都能查到。
有些医院还设有道德伦理委员会,
负责审查整个试药过程。
电影《路过未来》剧照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即便这样,也没能挡住职业试药者的步伐。
个别中介会用假身份证,
来帮助职业试药人混过临床药物试验筛查。
而在一些地方,还存在着不联网的项目,
对于这些不联网的项目,
试药人的酬劳也会相应的减少。
但职业试药人并不在意这些。
为了赚钱,他们疯狂吃药:
根本不去想这种作弊会不会导致药物研发失败,
也不去思考,这种建立在虚假数据之上的药物,
上市后会对大众造成怎样的安全隐患。
他们只认钱,但他们也怕丢了命。
在短期内,
职业试药人如果频繁的接受药物试验,
也会对身体造成严重的伤害。
2011年,在服用试验药物26天后,
23岁的山东姑娘王海冰死了,
亲属三年诉讼终于等来了48万赔偿。
这笔费用和新药上市获得的利润相比,微乎其微。
王涛就是这样的一位职业试药人。
两年下来,他一共试药三十多次,
胳膊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针眼,
期间也有过一些药效发作的现象,
但为了得到高额报酬,他都挺了过来。
有时,
王涛会觉得自己挺丢脸的,
试药不光把他变成了一个“废人”,
更让他无法再适应正常人的生活。
在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这条路上,
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疯狂的赌徒,越走越远。
他是一个拿命换钱的人,但他也只是想活下去。
职业试药人的罪与罚
作为全球第三大药品消费市场,
我国正成为全球新药试验的理想之地。
据悉,我国每年审批,
允许临床研究的新药有近千种,
每年有数十万的人正在成为试药者。
在这数十万人的身影中,
有像马小荣这样绝境求生的癌症病人,
而更多的是像王涛这样,
在医院和新药之间奔波拿命换生活的人。
参与药物临床试验,
常被看做一种具有自我奉献精神的崇高举动。
然而在现实多重因素的影响下,
这项事业在执行时被蒙上了一层暧昧晦涩的灰色地带。
职业试药人,
就是游走在这个灰色地带的群体。
他们不被主流社会理解和尊重,
他们既是药物临床试验中的弱者,又是破坏者。
他们陷在这个恶性循环中反反复复,
吃下的药再多,
揣进兜里的钞票再厚,
也始终无法填满人类内心的贪婪。
“职业试药人”的存在,
不仅是为了给我们呈现,
试药人群体的真实生存状态。
更是为了警醒我们,
在人类与疾病漫长的斗争史当中,
我们人类所面临的敌人,远远不只疾病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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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药员新手第一句话,往往是“试药会不会死?”“有钱谁会来试药?”趋利避害是人类天性,下面来说说哪些药最危险。
先来说说药物治病的原理:
常见的药物是内服方式:
把药物吃到肠胃中,如同水分和食物颗粒一样,药物的颗粒从肠胃内壁上的孔洞中,进入毛细血管末端开口,之后进入到血液系统,再从血液系统中的毛细血管末端开口进入到细胞之间的体液中。
进入到体液中后,与细胞或者细胞之间的细小神经作用,发生能量交换,产生物理效应,改变细胞位置或者运动属性,达到治疗疾病的效果。
很显然,药物进入人体后,在全身的气血中是均匀分布的,药物浓度也是均匀的。
因此,对于正常细胞来说,吃药是一种破坏,对病灶部位是一种修复。
这种方式是普遍撒网,缺乏精准性。
另外一种常见的药物服用方式是外敷或者外用:
把药物涂抹在人体皮肤内表面或者外表面上,药物的颗粒通过人体皮肤上的孔洞渗透到皮下的体液中,从而达到进入病灶部位对疾病进行治疗作用。
这种治疗方式属于重点打鱼,比内服药物,精准性提高了,副作用也比较小。
还有少量药物通过气味或者味道作用人体细胞,从而达到治疗疾病的。
还有一些物理疗法,不带有药物参与人体能量交换的方式,不属于常见的药物治疗方式,这里不多说了。
药物杀死病毒病菌的过程也会杀死一些正常的健康的细胞,称之为副作用、不良反应。
是药三分毒,每种药物都有毒性
故对于试药员来说,是药物就会有危险,区别是危险性是大还是小,例如抗癌药的毒性就大,消炎药的毒性就小。
另一方面,试药员的身体状态也很重要,身体强壮健康,承受药物“误伤”的能力也越大;处于亚健康的人体,抵抗力、免疫力小,不宜参加试药。
哪些药不能试?先看是仿制药还是创新药
仿制药就是国外已上市的原研药物,专利过期了,我们国家也可以进行生产,国内药企只需通过临床试验证明和国外原研药的生物等效性即可获得批准上市。
这种药已经经过多年临床前动物研究和人体临床研究,并被大量人群使用过;仿制药的副作用、不良反应的数据都是已知的,试药员试这种药比较有安全性,幸好目前国内的试药项目大多为仿制药项目。
创新药就是国内外从未上市过的,具有自主知识产权专利的药物。副作用、不良反应都是未知,不可预计的,医院对这种药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先试剂量小的,再逐步加大剂量,直到发生明显的副作用。
发生试药员死亡事故的,一般都是在创新药临床试验中,悲剧!临床试验重大事故已致1人死亡
癌症肿瘤药物、精神类药物的危险比较大
癌症肿瘤药物一般是毒性大的药物,大家知道癌症做化疗会掉头发,就是因为抗癌药的杀伤力太强,强大到把头发这种正常细胞也杀死了
精神类药物一般作用于脑部,难免会让一些正常脑部细胞发生行为改变。脑部可以说是人体最复杂最重要的器官了,一旦出现问题要复原是很困难的。
通常这两种试药的补偿也高很多
注射类药物危险大于口服类药物
在临床上一般是口服给药已经很难达到目的的情况下可以考虑静脉注射给药。比如临床上的抢救生命的需要,口服不方便,或者不能给药,重病等等。
口服给药相当于预先经过肠胃的过滤,药物成分才到达细胞体液;注射类药物如果含有一些杂质,几乎会终生在血管内循环
重疾药物危险大于一般疾病药物
这个应该很好理解,例如心肌梗塞、糖尿病、帕金森的药,危险肯定大于治皮炎、感冒、晕车的
内脏器官药物危险大于表皮四肢药物
例如肾病、肝炎的药,危险性大于治皮肤过敏、耳鼻喉感染发炎的
补偿高的试药危险大于补偿低的
一般试药补偿为3000元到5000元,如果突然出一个8000元的,要么是危险性比较高, 要么就是有比较难受的体检项目如胃镜、鼻饲管
临床试验I期项目危险性大于II期、III期、IV期
目前医院大部分为I期临床试验项目,且只有I期招健康人,故基本没得选不用关注
从近期招募信息中摘出一些药物来说明
较安全的药:1、头孢克肟分散片;2、孟鲁司特钠咀嚼片;3、阿奇霉素;4、阿昔莫司片;5、马来酸茚达特罗
较危险的药:1、索非布韦;2、盐酸厄洛替尼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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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能有什么东西比健康还重要?
有!
在有些年轻人眼里,钱比健康重要!
为了钱,他们吃下一颗颗还没有上市的新药,连最危险的抗肿瘤药物都往肚皮上扎.....
为了钱,他们可以做扑火的飞蛾。
每一种治病救人的药物——小至感冒药、大至抗癌药,在批准生产、推向市场使用前,都必须经过动物试验和人体试验,其中人体试验分为四期:二期、三期试验的目标人群为适应症患者,第四期是药物批准上市之后更大面积的临床观察,而第一期试验则是为了观察药物的安全性和代谢过程,需要在健康人身上试验。
现代医学技术正在攻破越来越多的疾病。
但每种药物上架之前,都要历经数次人体实验,来测试药品的副作用和对人体的危险性。
因此,医院会为药厂招募志愿者,作为测试新药的试验对象,在实验结束之后给予高额的营养费。
这个营养费,就是「职业试药人」口中所谓的「报酬」。
在「试药」不断被污名化的今天,越来越多人鄙视、唾弃这个职业。
觉得他们「不劳而获」,觉得他们「赚快钱」。
但相对的,也有越来越多的医护人员站出来,为「试药人」发声。
「试药」本身是必须的、合法的。
医学技术发展需要一部分「试药者」进行临床试验,才能保证药品质量、药效过关。
只要根据医嘱,可以把风险降到最低。
但「试药人」和「职业试药人」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试药人」符合体检要求,且在试药前后的一定时间内,不参加任何的试药实验。
而「职业试药人」通过各种方式来欺骗药厂商和医院,谎称自己从未「试药」,以频繁的「试药」来获取高额的报酬。
在「职业试药人」的队伍中,90 后 00 后的大学生占了很大比例。
大部分参与试药的大学生,是为了买自己经济能力范围外的数码、奢侈品、化妆品,还有的,是为了偿还身上巨额的校园贷款。
在「职业试药人」中流传着一个公式:
报酬÷天数=药物的危险性。
这意味着报酬越高,风险也就越高。
为了防止高风险的项目没愿意参与,「试药中介」会把补贴抽取很高的一部分,以此来欺骗「职业试药人」:项目很安全,你可以放心去试。
在「试药骗局」里,赚得最多的,不是「职业试药人」,而是「试药中介」。
他们是医院和试药人之间的「中间人」,负责替医院找到试药者。
大部分的中介都是因为多次试药,身体出现了问题才转行做了中介,他们知道「职业试药人」这个职业不该存在,但依然靠着抽成和医院额外给的补贴过日子。
在业内,他们被称为「药头」。
一开始中介的工作都算合法、透明。
从茫茫人海里找试药者,找到试药者后安排体检,体检合格之后试药。
但这样找人效率太低了,而且试药的体检要求很严格,不能抽烟喝酒,不能有重大疾病史、试药史。
常常找来的人经常有一大半体检不合格。
体检通过的人数少,就意味着中介赚的钱少,而且每次找试药者都是大海捞针。没办法,中介就开始了第一步:
体检造假。
试药中介开始花钱请健康的人代替这些「职业试药人」体检,通过之后,给他们一点报酬。
为保万无一失,中介还会制造假的身份证,以防被医院查出身份信息不匹配。
接着「职业试药人」要面临更严格的检查——尿检。
为了让这些又烟又酒的「职业试药人」通过检查,中介和试药人会常常偷换尿液,甚至会花钱买身边朋友的尿液。
遇到审查严格的医院,他们会私自带着化学试剂加入尿液,来调节尿液里各项指标,让尿检结果合格。
由于试药单位对于试药者的信息没有联网互通,试药者做过哪些试验,在哪做的?下一家试药单位一无所知。
于是「职业试药人」在全国范围内,不顾规则,频繁地参与试药。体检不过关就造假。隐瞒自己的疾病史、试药者,以此来赚取高额的报酬。
在他们的眼里,这是为人类医学事业做贡献。用自己的健康换取医学的进步,是一场高尚的交易。
但明眼人都明白,这个交易根本不高尚。它不止肮脏,而且还会要人命。
不止是自己的命,还搭上了无数医疗患者的命。
当这些中介在疯狂推销,试药有多赚钱的时候,却选择性地忽视了试药人的危险。
说白了, 这是个跟赌博性质差不多的行业:赢者拿钱,输的丧命。
可就算风险大到吓人,这种不需要付出、动脑的赚钱方式,依然吸引了大把试药人铤而走险。
在人体试药基地里,他们通常穿着蓝白色相间的病号服。
一般周围24小时有监控,医生随时会观察试药人的身体情况。
这些人每天都要定时抽上7、8次血,如果待上5天,那就得抽40次。
有时即使人出来了,体重都得轻上好几斤。
在试药过程中,屡遭风险的事例已经多到记不清了。
像肝病患者大雷,在参加某公司的新药试验时,出现了不舒服的状况。
先是心慌、胸闷,后来甚至引发了精神失常,大雷也被确诊出了急性短暂精神障碍。
还有试药人王丽英,在吃下试验的药物36天时,也出现了不良反应,从症状最轻的恶心呕吐,一直发展到血小板下降,导致死亡。
在试药人圈子里,总会听到类似的故事,平时认识的那个谁谁,就在半个月前的试药过程中去世。
如果是普通人,只要在做脑袋里想一想这种后果,都会觉得害怕。
可对于那些职业试药人们,再惊心动魄的场面,已经司空见惯了。
虽然他们频繁试药的原因千奇百怪,但都逃不开一个“钱”字。
在湖南“高胆固醇血症”临床实验招募现场,来应聘的人足足有50多个,而医院招募的,只有12个。
走廊里站满了年轻的试药者,大多数都是男性,其中女生只有几个。
当记者找上其中一个女生,问她为什么来这儿时,她说自己借了4万块钱的校园贷,接下来还要还贷款。
靠普通的勤工俭学,已经完全不够这笔支出了,也许试药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现在女生担心的,已经不是试药安不安全的问题了,而是医生说,她脖子上有个淋巴结,她很怕过不了体检。
学生群体只是冰山一角,试药江湖中,很多都是无业者等实在找不到工作的人。
他们干这行就是图来钱快。
在杭州某医院试验中心附近,几个试药人为了省钱,住在几十块钱的旅店里。
这还是待遇好的,他们有时甚至会直接睡在医院走廊、车站里。
在几人中有个是退伍军人,曾远赴亚丁湾护航。
当年他拿着所有积蓄,去天津开了家饭店,结果周围仓库爆炸,不仅本钱赔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他这两年来,一直以试药的方式还钱。
他刚认识的一位朋友,一直用外出打工的借口,来糊弄家里人,妻子还以为自己老公,找了份一边能游山玩水,一边能干活的好工作。
有一次,他在试药的过程中晕倒了,他觉得风险太大,决定再干两票,就撤了。
这些人省吃俭用,这么卖力试药,却都刻意忽略了一件事情。
医院通常会规定,每人每次试药的时间,必须间隔在三个月以上,对这些人初检跟体检也很严格。
因为次数过多,别说身体会承受不了,还可能会发生其他无法预料的事故。
这些职业试药人,跟普通志愿者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们会频繁试药。
而背后隐藏起来的招募公司,会帮助他们搞定绝大部分问题。
体检时,为了防止医生看出试药人前几天刚参加过项目,一些药头会帮助他们,把手臂上的针孔用遮瑕霜盖住。
最难的是尿检这些需要提取体液的环节,几个试药人都是一起进卫生间,然后把一个健康试药人的尿液,倒进其他人的量杯中。
只要能让这些试药人进入医院试药,他们用尽了手段。
试药人花几天功夫,就能拿上几千块钱,这在普通人眼里已经算够多的了,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 ,中介组织拿到手的钱有多少。
药厂为了让新药上市,会拿出几百万的费用,但是这些钱多半都被合作的医疗组织跟蛇头瓜分了。
举个例子,他们在招募试药人的时候,每天能拿出1500块钱,如果是一个二三十人的团队,药厂会拿出500万,除了支付给试药人的补贴外,剩下的去了哪里,大家都能猜到。
在职业试药人中流传这样一句话:“医生和中介喜欢不说话的试药人。”只要他们承担风险,拿到小部分的钱就可以走人了。
也许他们不知道背后由药厂、医疗组织、蛇头,组成的这条巨大的产业链会赚取多少利润。
可能即使知道了也没有办法,在国内,一般情况下不允许个人直接参与药物试验。
在2011年,中国就有800多种新药进行人体试验,涉及到的人群大概是50万人。
在这当中,有的试药人是重病患者,想要拼死一搏,也有人是单纯地想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试药人本来是个神圣的行业,可是当职业试药人出现,有人以试药为生的时候,把试药跟金钱捆绑在一起的时候,那一切都变味了。
进行药物临床试验时弄虚作假,特别是体检时蒙混过关,在受试者这个群体中,已是见怪不怪。
他们用以蒙混过关的各种方法,让你直看到瞠目结舌,后背发凉……这样“试”出来的新药,你敢吃吗?
▲为试药拿补偿 有志愿者借身份证尿样过筛选
药企利益最大化之下的数据造假
医药企业处于这条利益链的顶端,他们要追寻的利益也是最大化。
临床试验的人为操作直接导致了数据造假的可能性。
2015年7月22日,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决定对部分已申报生产或进口的待审药品注册申请开展药物临床试验数据核查。
据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官网上公布的相关数据显示,因临床试验数据不真实、不完整等问题,国家食药监总局不予批准的、药企自查申请撤回的药品注册申请高达1184个,占上述要求自查核查的1622个药物临床试验总数的73%。
若扣除165个免临床项目,这个比例则高达81%。
核查当中,五家三甲医院涉临床试验造假被立案调查。
对此,药企内部人士都称,“这组数据简直是触目惊心”。
临床试验数据不完整、原始记录缺失等问题是这些医院被调查的原因,严打之下,有药厂选择重新做试验。
11月初,在北京某三甲医院进行的一种糖尿病用药试验,就属于这种情况。事实上,这款药已经上市。
对于补数据的情况,这相当于“原来的作业写好了,没保存好,缺页了”。
但知情人称,数据丢失一般不可能,除非是作假怕被查出,只得重新做试验。
业内人士表示,上市后的药再做试验,可能是被举报,属于“有因检查”。
据药企知情人介绍,医院之所以愿意做临床试验,一方面是研究费用可观,另一方面医生可作为研究成果发表论文。
但出现数据造假,不可能是单方的问题。
临床试验非常漫长,从药物研发到上市,往往需要3-5年甚至10-20年,费用更是从几百万到上亿不等。
知情人透露,药厂为了缩短流程,尽快上市,或者夸大疗效,可能会伙同医生或者CRO公司造假。
而作为临床药物试验利益链最末端的受试者,往往无法有效保障自身利益。
在《知情同意书》中,对于药物引起的伤害补偿,表述一般都称“将赔付合理治疗伤害的医疗费用及适当的补偿费用”。“这样写是为了模糊赔偿金额”,知情人称,“很少听说过药厂给受试者买保险”。
随着中国医药行业的日益规范,在相关的制度政策上,试药者会得到应有的照顾,他们从事危险的行业,理应受到尊重,但这只能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且未必能在中国彻底实现,更直接的办法则是采用新的试药工具,精密模拟人体环境。
6
我们并不是否认健康人试药的意义。
没有试药人,更多的病人就会没药可用,特别是进口价格高昂的仿制药,早一天上市,就能救更多的人。
国内有不少医生和医学院学生因为职业感召,也会参与试药。
然而,很多年轻人把试药当作赚钱的捷径,满足物欲,违规去试药,终将被反噬,付出惨重代价!
这个道理,他们并不是不懂。
很多「职业试药人」觉得,自己拿「健康」换钱,也没伤害他人利益,还为医学的进步做贡献,算是「两全其美」。
他们错了。
他们隐瞒自己身份、信息,偷换体检报告、尿液,导致实验的数据出错。让药的成分和药量都做了调整。也让更多的患者无法治愈,从而走向了绝境。
这些「职业试药人」,为了眼前的利益,把病人仅剩的一点希望,也「杀死」了。
「职业试药人」这个职业,根本不该存在。
他们口中的「拿健康换钱」,不只是自己的健康,还有无数等待这个药物面世的病人的健康。
这钱满足了他们的贪婪欲望,也杀死了无数生还的希望。
出于公益志愿参与试药的人群越来越少,意欲通过试药方式赚快钱乃至谋生的人增多,“职业试药人”群体和中介的“灰色套路”深藏,人体试药之路仍然需要关注和监管。
专职试药的人也并非全是穷人,更多的反而是学生、赌徒、欠贷的人。
经济补偿哪里有错?
“错的是贪婪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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